第6章

第6节 在被美女围绕的日子里

。我搂紧她,她抽泣声也越来越大,一只手往我身上抹鼻涕眼泪,一只手握成小拳头,不停地打我。

过往的同学大多认识我,因为我是他们眼里的笑星。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会喊着我的名字起哄,有两个女生经过时竟然说,拍电影吗?我羞地直想缩着身子钻进白静的怀里。

我说,别哭了,成吗?下次再哭好吗?求求你了,我替你哭好不好?白静就又打我两下,抽泣着说我是坏人,让她哭。还说我是她什么人啊,让她哭?她说自己又不喜欢我凭什么让她哭啊!我听着她这语无伦次的逻辑,心里偷偷地笑了,很幸福。

我低下头,她柔顺的秀发,白皙的脖颈,甜美脸蛋上挂着泪痕,肩头不时耸动一下,显得楚楚可怜。我忽然心里一阵感动,好想亲她一下,于是,我就自做主张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白静羞红着脸挣脱我说你好过分啊!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哭。我说,谁让你说我是坏人嘛!

白静的伤心短暂地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哄她开心,她已经象吃足了甜食的孩子,开心起来了。

白静告诉我说这是她第一次为男孩子落泪,还落地毫无价值。我说有价值有价值,最少我有了安全感。白静瞪大水灵灵的眼睛,象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她霸道地说你如果以后对不起我,我饶不了你。不过,这话从白静嘴里说出,毫无震慑力,让人听着不象威胁,象撒娇。

我说,好恐怖啊,伴君如伴虎。白静嘻嘻笑了,笑完又醋意十足地说,人家还等着你看画展呢?还不赶快去,有人要伤心了。我说考验我也不用这么没有悬念吧?我要是去了才有人要伤心吧?

白静说少臭美,谁希罕你啊?

我逗她说,好伤心,没人希罕啊,那我去了。我佯装要走,白静挑衅地说,你敢。我笑着捏了捏白静的脸蛋说,我那是不敢啊,是不舍得啊。

我说,她是衣服,你是手足,我怎么可能……,我的话没说完已经被白静拧了一下作为我不恰当比喻的惩罚。因为她只知道这句话的原话,牵涉到了老婆和朋友,她来不及想别的。就说,我要做衣服,让她做手足。

她看看到我哈哈乐的时候,她才想起这句话的含义是老婆可以随便抛弃。于是,涨红了脸想不出反驳我的话,说,我生气了啊。我说那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不生气啊?他说,让我和她一起看画展,而且要我必须拉着她的手,还要让梁枫看到。我说你不会这么自卑吧?你可以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啊。她美滋滋地说,那你陪我去逛街。我说真俗气,我们一定要干点有意义的事情。白静翻起大眼睛看看我,说,什么事情有意义啊?

我看到路边的宣传栏贴着一幅卟告,就说,咱们学校一位重量级教授去世了,我们去医大参加她的追悼会吧。

三十九

那天,我不知道二胡在展厅里是不是见到了梁枫,也不知道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来的时候,二胡表情极其怪异。坐在**把琴弹得嗡嗡作响,一首曲子没完便断了一根弦。我问他怎么了。他怪模怪样地看着我似笑非笑。象是武侠小说里中了旁门左道暗算的侠客。我害怕了,赶忙问三斤还有醋没有。三斤撇眼瞅了瞅说,病入膏肓,醋已经救不了他了。

听完三斤的话,我后悔不该在最危险的情况下,扔下二胡不管。我满含内疚地对二胡说,我现在正在扎出我皮袍下藏着的小来,你一定要挺住啊。然后又求三斤说,高人,救救二胡吧,我已经准备好卖儿卖女,砸锅卖铁了。

三斤明显是感动了,从**坐起来,对二胡说,看在老四的面子上,今天,我决定尽我平生所学,要士为知己者不死。然后,对我说,现在救二胡只需一服药,不知道你能不能弄来。

我拍了拍胸脯说,上天山采雪莲,爬长白挖人参,下东海取龙珠,混苗疆偷毒蛊……千难万险,在所不惜。为了配合我的英雄相惜,侠义之气,二胡开始用那缺根弦的琴弹《笑傲江湖》主题曲。

三斤神神秘秘地说:酒!然后又补充说,楼下小卖铺的就行。妈的,又被他俩耍了。看来今天跑不了给身体补充点酒精了。大学里,我们寝室穷开心地很,经常会找些借口开开荤,不仅仅满足嘴的需要,还有精神追求,诸如就地取材组织过舞会。

大二后半期的时候,大鸡和三斤迷上了跳舞,自己又不敢去学校组织的舞会,怕丢人。寝室里把桌椅板凳挪开了,也有点地方,于是,周末几个女生到我们寝室开会,我们就张罗着跳舞。大学里台灯比较多,每人都会有一盏,我把几个台灯串连起来,灯泡用从宣传部拿来的彩纸裹住,挂在寝室的几个角落,然后,我就负责不停闭合开关,很有舞灯与霓虹的效果,不过,灯泡经常烧掉。

我负责灯光,二胡负责音响。他们每次都跳得乐此不疲,后来,对面的联谊寝室也加入进来了,绿豆牙也不时拉了几个女生来,队伍壮大了。对面寝室也把台灯贡献了出来,设备充足了,我设计了两条线路,一手控制一个开关,交替闭合。竟然弄出了迪厅的效果。

他们蹦迪蹦得我每次手酸胳膊疼,楼下寝室用拖把把楼板捣得咚咚乱响。当然,逢不上周末,我们四个就会开个和早餐一个价位的小宴会。我们称之为小搓一顿,我们的目标就是再搓再厉,长搓不懈。那天,我们为了挽救二胡,达成协议。我和大鸡买酒,二胡和三斤买下酒菜。酒,好买。到楼下小铺就能买到。买下酒菜菜就不容易了,要到穿过两三条街道到夜市去买。等他们俩买菜的工夫,大鸡已经就着一块臭豆腐喝了半瓶小烧了。喝完了,他把半杯白开水倒进瓶里,问我是不是和刚才一样多了。可不敢得罪大鸡,否则他会罢买早餐,罢洗衣服……迫于他一贯叫嚣罢诸多为集体服务做义务的**威。我什么话都没敢说。不说也好,因为可以让二胡和三斤也高兴高兴,他俩喝完了说现在酒量越来越好了,赶上原来的两倍多了。到好几个寝室说过自己能喝,很自信。

四十

画展结束后,我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做白静的义务保姆。

早上要打电话叫她起床,然后一起去买早餐,吃完了要把她送到教室,然后再去找自己的教室,不过,我一般把她送到教室后,就直接在她们教室上课。白静很高兴我这样做,当然我也很高兴。白静高兴是可以不用下课了再去找我,我高兴是她们的课,我可以不用听,而且心理上没有内疚感,还有就是他们系的漂亮女生真多,当然,丑得也不少。趁着白静听课的工夫,我可以给眼球增加点额外营养,顺带着比较一下文科的丑女和理工科的区别。

当然,这是比较幸福的一面,还有不幸的就是要陪她上晚修,上完晚修送她回寝室。

其实,陪她上自习应该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因为大学里的爱情都是在自习室里升华的。不过,我们自习的时候,却被白静要求不准和她说话,不准和别人去聊天,不准不陪着她……好多不准哦,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老红军。每次看着她低头看书,理都不理我,好痛苦。

文科的学生努力学习的唯一的一门课就是外语,而且白静打算出国,所有,更要努力了。自习的时候,她唯一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就是逼我和她一起学外语,而且对此坚持不懈。

外语,特别是英语。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会用十四种语言说我爱你,偏偏学不会这种据说很有用的学科。英文这种字,抽象地我都想象不出拉丁语系民族的祖先当年有没有形象思维。当然,我也听不懂,每次考试时候,听力录音还没开始进入正题,我基本完成了这二十个选项。

自习的时候,我看看白静,看看英语单词,蒙了!

这种义务保姆其实很麻烦,有点象传说中的婚姻,进去不进去都特别抹杀人的想象力。虽然如此,这还是男孩子精疲力竭争取来的。唉!时代不同了,男人苦啊!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想象小鸟在天空飞翔。

四十一

我上自习和上课一样,一半时间用来神游,一半时间用来回忆神游的内容。因为这个毛病,所以,几年受教育结束后发现自己的想象能力特别发达。平时我很少上课,想象力全靠和白静一起上自习时候培养的。那时候,我的思维就象中了病毒的电脑,经常把互不相干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我甚至能想到英语起源于汉语。看着白静自己学习累了,或者逼我背单词的时候,我会告诉她,其实,英语这东西完全就是汉语的地方方言。她瞪大眼睛象对待天外来客一样好奇。

为了能换取我们俩在一起自习时候的一点自主权,我会讲给她。我说,世界上几乎所有民族起源于中国,所以,他们的语言也就是汉语,只不过,因为地方差异,又年代久远,所以谁也听不懂谁的话了,各自为政,成了一种语言,就象浙江人听不懂粤语,而苏州人又听不懂温州话一样。就英语来说,完全就是来自于江南方言。

白静在苏州长大,所以,听到英语出自于江南方言,更加好奇,忘记了学习,逼我讲给她听。

我就随便翻开一页英语单词,指着many,问她,这单词认识嘛?她打了我一拳说,去死。我说说,错。这单词不是去死的意思,是很多的意思,其实,也可以算是副词很的意思。白静就笑,继而再打我一拳,说,讨厌,那这是江南方言嘛?我得意的笑了,说,当然了,你平时经常说我蛮坏,还说蛮喜欢我吧?白静翻我一眼说,别转移话题啊!我说没有啊,这里的蛮其实就是副词很的意思。发言也和many一样。

白静眼睛更大了,开始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却又装作对我的歪门邪道不屑一顾。说,这完全是巧合啊。我说有这么巧的合嘛?她说,不信,要用汉语说一句我。如果,我能用英语解释清楚,她就认输,乖乖做我女朋友,不再逼我做什么。我说,好吧!

她大眼睛转了转说就吃什么这句吧。

吃什么。是我们每天自习累了,白静去买冰激凌时问我的一句话。我估计她是准备买冰激凌了,所以,反射出这么一句俗气的话来,提前用这里了。我说,这句话也太本土了吧?你能不能说点与国际接轨的语言啊?

白静撇撇嘴,得意地说,就这句。我想了想说为了证明我的观点具有普遍性,就用这句好了。我看看白静,她已经做好幸灾乐祸的准备了。

我说,你小时候在上海生活过,你告诉我,这句话用上海话怎么说。白静想了想说:依掐撒姆是(音译不太标准),我说就是了,你发的第一个音依掐其实是eat的变种,几乎是一个音。而后面的撒姆是如果带上语气,其实是something的音。连起来就是eat

something。音同义也同!

白静满脸惊异,崇拜地看着我不停地说咿?!咿?!……象个可爱的孩子见到了新奇的玩具。她心服口服!对我这种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她永远没有免疫力。

我的解释,并没有让白静兑现刚才的承诺,转眼就忘记了,而且变本加厉。说,她现在觉得更加应该逼我好好学习了。说我其实挺聪明的,好好学一定会大有作为。还说她舅舅在外交部,她姑妈在中国驻荷兰大使馆做参赞,让我和她一起出国。并且要我以后上自习的时候不准胡思乱想,更过分的是,要我必须每天完成八篇阅读理解,她要检查。

天啊!终于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她不管我答应不答应,自己便替我决定了。这让我想起了一战结束后,在凡尔赛宫签订合约的中国政府。

为了补偿因自己毁约对我造成的精神损失,她说请我吃冰激凌。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她忽然快速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她亲完后羞红着脸跑开了,我当时就忘记了刚才自己做为战胜国而接收不平等条约的郁闷心情了。

我还沉浸在对刚才瞬间甜蜜的回忆中呢,梁枫过来了。

四十二

梁枫和白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前者如火,后者似水。梁枫一个眼神能把你燃烧起来,白静一个微笑会洗净你的灵魂,同时纠缠在她们俩人中间,你会明白水深火热的真正含义。

梁枫说爱情只有在两种阶段最让人珍惜,一种是追求,一种是失去。她怕伤害,她希望大家珍惜自己。所以,她永远处于被人追求与分手的阶段。二胡说她是感情的自然主义者,随心所欲,不加约束。当然,二胡是唯心的,失去了竟然还能想出个感情的自然主义为自己的失败开脱,如果是我在不停地换女朋友,他是不会想出感情的自然主义的,他只会想出感情的动物主义。

我从白静那飞速的吻中,刚缓过劲儿来。梁枫已经到我身边了。她暧昧地看着我,说,好久不见了。我只好报以更加暧昧地笑,反正谁也不理解什么意思。

不过,她自作聪明地把这种模棱两可的笑理解为了色迷迷,问我,想她了嘛。她一直是个干脆大方性感漂亮的女孩儿,这一点对于我们学校绝大部分男生来说,他一句暧昧的话足以让这帮长期过着意**式爱情生活的苦难弟兄们想入非非。

我说想啊想啊……话还没说完,白静拿着冰激凌已经走到我身边了,我忙改口说,想得我都想不起来了。她们俩都开心地笑了,我闹不清楚她们俩都是为什么笑,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本身可笑,也许是因为自己觉得各自在心理上占了什么便宜。

白静把冰激凌递给我的时候,我把她搂进怀里,告诉梁枫,这是我女朋友白静。白静象个温顺的小猫,在我的肩膀下,朝梁枫笑着点了点头。我能从梁枫眼睛里看出她很喜欢白静,是那种女孩子对女孩子的喜欢,由衷地纯净地喜欢。那一刻我忽然感觉梁枫其实也很可怜。

梁枫看了看我,或许她想说,你小子能找到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不过,她只是笑了笑说,艺术团好几次开会你都没去了,莫非让大家通知你,今天要开会。你现在去还能赶上。说完就和我们道了别,一个人走了。

白静因为了了上次画展时候的心愿,所以,更加高兴。不停的说我好可爱,以后一定听我的话,乖乖做我的女朋友。还催我赶快去开会。

我听她催我去开会,想起了飞出笼子的小鸟。不过,我还是不能被喜悦冲昏头脑,最少要麻痹她一下。我说,我还要做阅读理解呢!白静嘻嘻笑着,捏着我的鼻子说,你好可爱哦。今天,我替你做就是了。你去吧,别忘记放自习时候来接我回去就行。

四十三

艺术团的会是莫非寂寞难耐的产物。我去的时候,他唾沫横飞正吹得兴起。莫非是个博学的人,最少在艺术团的同学眼里。开会的时候,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外加计划生育,旁征博引,东拼西凑。让你的大脑跟着他翻飞的嘴唇变得结结巴巴。

他看到我的时候,想起了我入团后,很多次没有参加会议。他对我这种自由散漫,素质欠缺的行为极为不满。于是随着我的到来,嘴巴便由眼睛主导了,开会的内容也从正在讲的话题转到了大学生素质教育上来了,而且从素质教育说到了纪律,从纪律说到礼貌,从礼貌说到社交,从社交说到社会风气,从社会风气说到性开放,从性开放说到教育,从教育说到早恋,从早恋说到犯罪年轻化,从犯罪年轻化说到恐怖主义,从恐怖主义说到第三次世界大战,从第三次世界大战说到外星人入侵地球,从外星人入侵地球说到恐龙灭绝,从恐龙灭绝说到人是泥鳅变的,从人是泥鳅变得说到人性奸猾,从人性奸猾说到社会风气,从社会风气说到社交,从社交说到礼貌,从礼貌说到了素质教育。

天啊!转了一圈竟然又转了回来,这种收放自如的讲话艺术真有种形散神不散的意味。听完他兜了一圈话题回到原地,再看看这帮坐在那里开会的人。我明白了,一个无聊的人开会,会复制出N个无聊的人。他说完素质教育便开始批评说艺术团里有些同学很多次开会都无故缺席云云。我恍然大悟,原来兜这么大一圈仅仅是想批评我很多次开会不参加的事情啊?

我大脑里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蹦出了幽默这个词。莫非长得就够幽默了,没想到人本身就是一个幽默。他终于表达清楚了批评我的意思时,我却想乐了莫非开始继续自己刚才所讲的话题,我继续陷入无聊。坐了一会儿,我开始怀念和白静一起上自习的时光。破天荒感觉学习其实挺快乐的。看来,人还真是失去了才感觉美好。

我听了会儿,感觉莫非今天不会讲出什么值得听的内容了,就想偷偷溜出去找白静继续自习。还没等我起身,梁枫进来了。梁枫挨着我坐下。我说你不是自习呢吗?她说没有,她去自习室其实是找我呢。我沉默无语,斜仰着脸,茫然地看着破旧的天花板,因为防渗的失败,天花板的一角被洇得象滩尿渍。梁枫拉了我一下,说,想什么呢?我说在想哪种死法最舒服。她笑了起来。我想多么残忍地女人啊,听到我想死就笑。其实,感觉和你在一起挺快乐的。她笑完后,满带忧伤地说。是啊,我的痛苦总是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白静挺不错。二胡也不错。你什么意思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说我们就是有情人?因为他很喜欢你,真心的。真心喜欢我就是有情人,就必须终成眷属吗?最少我这样认为。哪我很喜欢你,真心的。梁枫狡猾地笑了,笑中还带着一种凄楚。……我愣愣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看了一眼梁枫,她正同样斜仰着脸茫茫地看着那片尿渍,好像那片尿渍里孕育着某些希望。言多必失。我正在为自己掘了陷阱,自己跳进去懊恼时。莫非点了我的名。他发现我在下面和梁枫窃窃私语,感觉自尊受到了打击。就叫我到前面来坐。自尊过强的人就是自卑过强,这一点他差黄导远了去了。我站起来,对梁枫说,我到前面去了。就走了过去。莫非旁边的珊珊看了我一眼,挪动圆滚滚的身子让出一个地方,让我坐她身边。我一直纳闷这个珊珊为什么总是要坐在前面,而且在莫非旁边。难道是因为两个人有夫妻相,同胖相吸?我考虑着这个问题在她的旁边坐下。莫非说学校文化艺术节闭幕会的节目选定和排练工作基本成型,现在就差语言类节目。唐天你和珊珊商量一下,赶快定出来,马上投入排练。珊珊听完赶快往笔记本上记什么。我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梁枫,开始构思小品的剧本。

四十四

和白静一起自习的时候,我们又添了一项新的乐趣,就是编写剧本。我们互相补充,其乐无穷。我跟着白静学英语,白静跟着我学写作。我对白静戏言这种日子是典型的你织布来我耕田,你学习来我去玩。一个月下来,白静发表了一首英文诗歌《飞翔的心》,我用英语为英语角周末沙龙写了一篇大话版的《罗密欧与朱莉叶》小品剧本。

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是一种精神鸦片,随着时光的流失侵蚀着人们的感情阵地,等你想回头的时候,已经中毒很深,无法互相摆脱。有人说这时的感情象伤口愈合后,长进肉里的纱布,任何小心翼翼地分离都会让人撕心裂肺地痛楚,于是,这种感情被称为了爱情。

完成了那次晚会的剧本时,我的爱情也完成了。那篇小品叫《跟着歌声一起飞》,讲述大学校园里一对恋人的故事。里面的女主角有白静很重的影子。她喜欢得很,里面的对白就是我写男主角的,她写女主角的。

完成后,我才发现这小品让艺术团的人演起来难度好大的,因为这是量身定做的剧本,还有谁能比白静更适合演的呢?但是,白静很害羞,怎么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登台,而且我也不愿意让白静登台。她在舞台上一亮相,以后得招惹多少色狼注意啊!

找到莫非,告诉他,现在需要找个女主角。莫非说,可以,你通知珊珊让她和你一起演。听完莫非的话,我象被拔了气门的车胎。我说,这剧本里的女主角需要有飞的感觉,你看,我这体格能抱得动珊珊,然后飞起来嘛?

莫非看了看我,责怪说你怎么这么瘦?那语气好像珊珊那身形是美好的,我却破坏了大自然的和谐。我想告诉他一些关于胖的坏处,看到莫非比珊珊还胖就又把话咽回去了。我说这事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回去后,我告诉白静让她帮我物色一个演小品的漂亮女生,白静瞪大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象是在研究宝石里的是不是有瑕疵。我象经验丰富的地下党一样平静地让她观察着,然后告诉她,放心吧。我是有贼心没贼胆的。白静听完就打了我一拳说,贼心也不准有。我说是哦,这世道又没比你漂亮的可偷,要贼心做什么?

白静嘘了口气,说,好吧。帮你一次!第二天晚上她真领来一个女生,竟然比珊珊还丑。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支持他的女人了。我对白静说,这样的我还用你帮忙找啊?我干脆找二胡男扮女装好了。白静翻了我一眼说,还说自己没贼心,就知道你经不得试,演戏嘛!又不是恋爱,干嘛找漂亮的。人家不是很可爱嘛?她不顾我是不是同意,替我定了这个角色。

排练的时候,莫非看完了后脸色铁青地说,这是《跟着雷声一起滚》吧?我说,没办法啊,找不来演员嘛!

莫非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对珊珊说,让学生会的人通知经管系所有漂亮点的女生,晚上到大学生艺术团开会。不知道莫非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号召力。也许是因为,经管系的女生以为要组织她们到电视台参加欢乐周末节目呢。那天晚上,经管系几乎所有美女都去了。我进去的时候,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男怕入错行!

四十五

学校就像一个管理极为混乱的百花园,虽然满地枯蒿野稗,但是翻腾翻腾也没准就能找出许多奇花异草来。看着这满满一屋的女孩子,我想起罗丹的话,生活缺少的不是美,而是发现。这么多的漂亮女孩子,平时竟然一个没见着。她们都藏在哪里呢?

想起了我们系的那些苦难兄弟们,我开始难过,如果能打包多好啊。莫非在艺术学院没有被熏陶出艺术家的气质,却有点象街头肉肆里的屠夫半路改行做了草寇。我到艺术团的时候,这些被认定为漂亮的女生们正听他吹嘘什么。

看我进来,他停住吹嘘,对她们说这位是咱们大学生艺术团的剧社社长,因为演出需要,他要在你们当中挑一个演员,你们跟他好好配合一下。然后,转头对我说,唐天,你看上哪个就挑哪个啊。

听着莫非的话,我更加认定他先天具有土匪气质。一句话就把面前这百花齐放的诗情画意破坏干净了。莫非让我坐在中间,让她们围坐一圈,然后告诉她们因为剧情的需要,你们现在就是唐天的女朋友,一个一个试,大方点,尽快进入状态。莫非坐在桌子上,肥大的肚子挤得要暴出来了,他努力的向后仰着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我们,亲自把关。

这些女孩子们每人拿着一份剧本的复印件,嘻嘻哈哈毫无拘束,几十双目光超近距离地集中在我身上,象在观看新奇的生物标本。我低着头想起了小时候在阳光下拿凸透镜照一只小蚂蚁。

第一个过来的女孩儿叫丑丹,很奇怪的名字,认识她之前从没听过有姓丑的。她虽然姓丑,人却很漂亮,她站起来搬着凳子坐我旁边的时候,我看到她身材高挑,一双平底运动鞋外露着玉石般光洁的足踝,穿着牛仔裤,裤脚破碎,可以用褴褛形容,半截光滑的小腿毫不委屈地**在灯光下,上身穿紧身的体恤,把他那身材衬得更加完美,她皮肤白皙,瓜子脸蛋也象身材一样修长,棕黄色的头发象农民胡乱堆在一起的稻草,乱蓬蓬垂散下来。

她话不是很多,表情冷冷,却有着磁铁的作用。

四十六

……

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怕你吃醋唄!千万里,我追寻着你。那你等待着忍受单相思的痛苦吧!早知伤心总是难免的,我又何必一往情深。不受伤害,怎么能成熟。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

丑丹坐下来后,看了我一眼,翻开剧本随便找了一段,便开始和我对台词。既没有感情酝酿,也没有对台词熟悉的前奏。她俊俏的脸蛋象盛开的雪莲花,让人不觉会想起冷艳。这段台词,从她嘴里出来,没有幽默的效果,却让人有种隐隐心痛地酸楚。我想提醒她注意一下语言的感情色彩时,莫非叫停了。

莫非从桌子上下来,说,一定要投入,唐天就是你的男朋友,完全投入,要生出幻觉来,看到唐天你大脑里最先蹦出的词就是白马王子,只有这样才能演好。你们先和唐天培养培养感情再说。

我听完以后,忽然感觉莫非好可爱啊,而且艺术感悟力好强啊。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我扭过头去,准备回报给他一个微笑时。他又说让我们在这里先找找感觉,自己这几天痔疮犯了,坐不住,出去转转。莫非永远是一个到不了火候的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一切美好都破坏地一塌糊涂,就象品尝佳肴地时候,当你吃到兴起,准备夸赞汤鲜味美的时候,却看到从锅里捞出了一只死耗子,让你只剩下恶心的份。

莫非摇摆着身子走了。我对大家说,莫老师喜欢行为艺术,大家别介意。漂亮地女孩儿大多是放肆的,我话音刚落,她们便开始无法无天,象群入籍了花果山的猴子,尽情地耍弄我。

她们七嘴八舌地问我她们演的时候要把我当白马王子,那我把她们当中的谁当做白雪公主了。我是不是演过《黑色太阳更灿烂》。趁着莫非不在,能不能先给她们说段相声。问我们剧社还要人嘛?她们几个里我准备挑谁,现在感情这么投入,演出结束真喜欢上我了怎么办……

我象一个掉进藏宝窟的盗贼,除了亢奋什么都忘记了。我应接不暇,语无伦次,心跳加速,额头沁汗,她们却开心地不停大笑。

我感觉自己象装进笼子里被人逗地熊猫,大脑被她们**地如过度放牧后的草原,实在受不了这么能闹的女孩子。我想起了古代的帝王,后宫三千佳丽那该累啊。看来干什么都有痛苦,有快乐。只是快乐与痛苦谁占的比重更大而已。

我的思维被她们搅得无法连续运转,我借故内急,想逃出去清理一下大脑后,回来再战。我笑着打开门,梁枫正斜靠着门框,斜视着楼顶的的灯轻声唱着:……

当寂寞再次涨潮心痛无处停靠我知道我会一定会赢过这煎熬每当思念又见低潮我就会想到曾拥有过的美好能放的下不等于忘的了爱过了才知道伤过了才明了结局无可奉告等云雾散了心才会想到怎么逃都躲不掉……

四十七

人总有展示美好一面的欲望,所以,美女大多喜欢做公众人物,比如演员,模特,或者形象大使。男人的哈拉子是女人培养自信的最佳土壤,做公众人物能尽量多地获得土壤。那次,看着她们热情洋溢想把我培养成她们的白马王子,我知道她们只是想骗我自作多情一次,逗她们开心。真实的目的不过是想到台上俘虏一些拉哈子。

为了保证自己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必须用最坏的恶意推测自己喜欢的女生。这是白静教我的。那一天她们大多表示我很可爱,我想,也许她们只是想借机做一次公众人物,赞美我的话不过是糖衣炮弹,我想把糖衣留下,炮弹还回去,可惜我行为和思维分了家。

在一张张迷人的笑脸前,我不知道该如何挑选这一个名额,感觉她们中的每一个都特适合演,也许是因为我平时主要接触男孩儿的原因,没想到女孩子漂亮了有这么多相似的可爱之处。看来,可爱和魅力都是相同的,美女的美丽各有各的不同。现在想来,我当时已经失去了挑选演员的本来含义,这种思想也为以后我们系那帮色狼们称呼我九世野鸭奠定了基础。

我是一个极端的人,在难以抉择的事情面前,或者一个都不能少,或者一个都不要。那天,我趁着莫非不在自做主张选择了前者。

等后来莫非问我选的谁时,我说剧本已经改了。改成了大型的歌舞小品,那天去艺术团开会的人都被选上了。莫非翻着鼓鼓的眼睛看了看我,对我的私自作主十分不满。不过,当他看完我们的排练后,砸砸嘴,把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用满脸的褶子勾画出一副很高兴的表情。

他一向喜欢大场面,向我借盗版碟的时候,就常常说,不是大场面的不看。

对此,他有个心病。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正值意气风发,一心作为的时候,曾经张罗着排一场高质量的大学生话剧,排的时候,还专门到他的母校请专业人士来指导指导,指导指导前去骨头馆吃,骨头还没啃完,学校通知不再搞那场话剧。莫非沮丧透顶,失去了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并没什么,关键是那次吃酱骨头花费不少,让他每每提起都说,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每月才多少工资吗?

所以,他对我们这规模较大的歌舞小品赞赏有加,忘却了我违背过他的意志,感觉有我在艺术团,他会指日迁升。看着莫非肥胖的脸上春风洋溢,我便适时地说,你不早说过让剧社早日成长起来吗,正好有这个机会,她们这次演出结束后,就都留在剧社好了。

莫非听完我的话,醋意横生,说艺术团现在还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如果真的把规模弄这么大,那就把剧社总部放他的宿舍好了。说完后,还用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高尚表情来配合。我用君子之量度了他的小人之腹后,说不行吧,她们大多是女生啊,在你宿舍里,很不方便我们工作的。不然问问她们想不想让剧社放在你的宿舍里,好吧?莫非象是当众被人拔光了衣服,说,不行就不行吧,我也没别的意思,你来决定吧。

听完莫非的话,我更加认定了他是别有用心。不过,这并不影响莫非在我心中的形象,因为他在我心中的形象远比这差。那天排练结束后,我问她们愿意不愿意加入剧社的时候,她们竟然全都同意了。她们感觉这里很好,玩着很开心,而且还为自己不学习寻找了一个充足的理由。

大学四年,我见过许多空虚无聊的人,他们活在精神自虐的境地。为这种现象,我想过很久,他们也许是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原谅自己的不勤奋学习,所以,自我认定自己是一个活着的干尸,并为自己只能浪费父母的血汗而畸形地惭愧着。其实,某些时候,这并不能怪学生自身,大学里有几个人清楚自己应该学什么呢?

在迷茫与无聊中行进,只能让人堕落,这种堕落久了,人格也就腐烂了。记得二胡和梁枫分手后说过,大学就是一个巨大的染缸,把纯洁的孩子招集进来,什么时候把你弄得污脏不堪,什么时候再把你放入社会。为了配合二胡,三斤更是发表了惊人的言论,他说火车站就是社会的肛门,每当七月,那里将会向社会排出大量的粪便。这句话,让我们全寝室哑口无言。

但是,我们社里的人全都活得很开心,因为她们有了原谅自己成绩下降的借口,我们是自己欺骗着自己的干尸,欺骗这东西,如果谜底不被揭开,被骗的人永远都是幸福的。于是,我们比着其它人多了一份快乐。

这种欺骗让我一直保持着纯真,也就是别人常说的穷开心。

四十八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为了能以后回忆人生的时候感动自己,总是提前为一些值得回忆的事情安排个好的情节。比如初吻吧。我就一直比较着在什么样的浪漫气氛里,和最心爱的女孩子消费掉最好。黄叶纷飞的林间小路上?雪夜的路灯下?在南湖划船双双落水后?生日宴会的烛光里?……为了能等到最美丽的时候,我一直坚忍着。和白静最情不自禁时,也只限于在她脸的两侧快速活动一下,如蜻蜓下卵。当然,能那个坚持到现在的最主要原因是,就这种蜻蜓点水般的亲密活动,白静也从来不给我机会接触她两颊中间的下方位置。

由于我的怪异,白静的羞涩,所以,我一直相信我的初吻会浪漫地让人头晕。没想到,我下了这么大的工夫却被梁枫这么轻而易举给破坏掉了。应了父亲的那句话,等你找到枕头,天都亮了。

等我意识到自己最少应该把她推开的时候,梁枫已经完成了接吻的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我推开她,傻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得意地看着我说,你是第一次?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一时想不出她问这句话的意思,于是,故作老练地说,切怎么可能!?很多次了。梁枫嘴角向上挑了一下,明显知道我这底气不足的话是谎言。她说,你要记得你是一个负责的人,需要对我负责的人。这是什么世道啊?梁上君子从人家房顶掉了下来,还要求房主赔偿医疗费用。我用她刚才的表情,嘴角向上挑了一下,说,不可能的。

梁枫凑近我,盯着我眼睛看了一会儿,坚信地说,你和我是一样的人。白静不适合你的,我给你时间去和她解释清楚吧。然后,又摧毁性地补充了一句,男人是最虚伪的动物。这句话伴随着她的神情,竟然把我需要反驳的话,全部都噎了回去。

她站直了身子,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负责的人,去继续选你的美吧。下自习我来找你。梁枫走了。剩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我觉得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一个玩笑。发生过吗?

我回到屋里,这帮女孩子嘻嘻哈哈闹得正凶。看我进来,便说,唐社长,我们刚才在门口已经找到白马王子的感觉了。现在开始吧。听完她们的话,我头都大了。赶忙问有没有学工商管理专业的。

一定要赶快骗出可能走漏风声的消息源,设法堵之。父亲追上母亲后得出过颇有成就感的结论,说,漂亮的女孩子大多是笨的。但是,今天这一帮却精灵古怪,没等我问完,她们便七嘴八舌接上了话,说,唐社长,放心吧,我们会为你保密的……是啊,刚才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唐社长刚才出去了吗?……然后,我淹没在她们充满幸灾乐祸,而且又快乐异常的笑声中。典型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无心选什么演员,而且,选谁啊?万一得罪了哪位,我就完了。我对丑丹说,你把大家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统计一下。今天来的人,全选上了。她们一片哗然,说,这么容易啊?社长不会另有企图吧?

我说,大家严肃点,今天感觉你们都特有天赋,我难以选择,正好有这么多可利用资源,我准备把剧本改一改,咱们来一个大型的歌舞小品。那天,我顺带着在广告时间,把剧社壮大了。那天去的女孩子一个都没有跑,全都成了社员。包括两个坐在那里等应选同学一起上自习的。

等后来莫非问我选的谁时,我说,谁都选上了。他以为听错了,看我一眼说,你说什么?我说看她们表演素质都挺好地,我把剧本改了,改成大型歌舞小品了。莫非翻着鼓鼓的眼睛看了看我,对我的私自作主十分不满。不过,当他看完我们的排练后,砸砸嘴,把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用满脸的褶子勾画出一副很高兴的表情。

他一向喜欢大场面,向我借盗版碟的时候,就常常说,不是大场面的不看。这下,大家都满意了吧。

四十九

寝室里新添了一台电视,从楼上大四寝室里五毛钱一斤买的,卖给我们的寝室推销性质极强地说,它历史悠久,是中国第一批进口的电视机,荷兰货,还是木头外壳的。于是,我们带着考古和收藏的双重价值观念很识货地抱了回来。刚买回来的时候,我们当收音机用,因为只能收到一个台,还没有画面。后来觉得当收音机太浪费空间,我和二胡拆开修理了修理后,终于能看到图象了,不过,需要有人不时地在电视上或者放电视的桌子上捶两拳配合配合才能正常播放,后来为了节省空间,我们用绳子把电视吊在暖气管道上,看的时候,没法捶,就需要在天线上挂只袜子。再后来,电视天线就成了二胡晾袜子的地方了。

这一个台属于地方的台,广告多,节目少。我想再修理出一个台,二胡说,能看新闻和爱情面对面已经不错了。二胡喜欢看爱情面对面,一个无聊的节目,让几个没有恋人的人,或者故意做秀的人,现场寻找自己中意的,变相的集体征婚。二胡看过几次有师大的漂亮女孩儿也去参加这节目后,他就开始感兴趣了,期期不拉。我和大鸡只看新闻。幸好和二胡的节目不冲突。

九八年,国家多灾多难。那个夏天的新闻全是灾难。全国各地洪水肆虐,浊浪滔天,三军奋战,财物募捐。我的家乡也属于严重受灾范围。初吻丢失后,我怕和白静上自习时遇到梁枫后麻烦。便以国难当头,无心读书为由,跟白静请了假,整天猫在寝室。

寝室里,每天都是大鸡,二胡和我,时不时有绿豆牙过来,她和大鸡有点持久战的劲头。这么久了,情投意合却迟迟不见升温,二胡都替他们着急。问大鸡到底怎么回事。大鸡说老四和三斤都各自去陪自己的女朋友,他如果也过早恋爱后,去陪绿豆牙。让二胡一个人在寝室呆着,该有多孤独啊。

二胡听完,感动地鼻涕都出来了。于是,我们大家就一起指责三斤,说他重色轻友,是寝室分裂主义的罪魁祸首。

三斤自从追上耗子后,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俩人恩爱地形影不离。晚上下自习三斤把耗子送到女寝楼门口,看着耗子进去,他回来后还要跑到传达室再给耗子打电话问耗子到寝室了没有,于是耗子在从六楼跑下来接电话说到寝室了。就这样的粘着,还写情书交流感情。我们常常说三斤培养爱情之花下的工夫顶上袁隆平培育杂交水稻了。

三斤写的情书,我们都看过,带有论文色彩,颇有研究价值。说什么,耗子分三种,他独爱杨熠这类型。而且还分析了耗子的特性,说耗子在英文里有rat,vole,mouse三种。第一种是强盗类型的,整日出没于下水道,头顶白菜叶,被黑猫警长四处追逐的;第二种是附庸风雅的,整天隐居山野,调素琴阅金经,没事开party,特小资的;第三种是小巧玲珑,精灵可爱米老鼠家族的。当然,他女朋友就是属于mouse了。

看完三斤的情书,我们感叹说,要想尽快过四级,不找个女朋友还真不行。那天,二胡看完爱情面对面后,不住地向大鸡我俩感叹命苦。说什么怎么这期节目里那么多美女还没有男朋友。我怎么连有男朋友的美女都见不着啊。我躺在**说,那是你没找到地方。然后,告诉他俩前几天选美的事,而且说把她们全部都招进我领导的剧社了。我漫不经心的话把他俩刺激地象被捅了窝的马蜂。说我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我们系百年的清誉就这样毁在我手里了,亏对列祖列宗啊。懒得理他们,我知道他们最大的理想就是做那颗老鼠屎。因为他们一边谴责我,一边对我威逼利诱,让我同意他俩也加入我们剧社。等三斤回来的时候,他们俩拉拢三斤要通过寝室二号决议,要以三票通过,一票反对的绝对优势让他们都加入剧社。三斤听完后,对我说,你小子长能耐了啊?艳福不浅啊?你做这种事对得起白静嘛?

自从白静逼着耗子把那封情书按标准答案填写后,三斤就一直和白静站在一个立场。完全忘却了,如果没有我,白静是不会帮他的。饮水不思源的家伙。

我说,我也是百花丛中只取一朵啊。三斤听完后,看了看二胡又看了看我,说,你个披着羊皮的狼,留着时间给白静解释去吧。说完就换了拖鞋往卫生间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我说,耗子让你明天找她一趟,她有话问你。

五十

耗子在我面前从来没有三斤认为的mouse形象,倒是挺象他分析的rat。特别是白静做了我女朋友以后,她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好象,我追上白静不脱三层皮就是对女权主义的践踏。

下课的时候,我在走廊里碰到了她。她睁圆了小眼睛,凶巴巴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慌张,我说,怎么了,耗子?是不是长江的第三次洪峰堵不住了?

你少给我臭贫啊!白静吃你那套,我可不吃。耗子边说边拉住我往楼下走。出了楼门,耗子就拉着我直奔楼前的小树林。据说,耗子练过跆拳道,从初中开始,坚持不断。难道……

我说,耗子,耗子,有话好商量,我不就是借三斤五块钱嘛!我今天就还好不好?

她把我往一棵大树上一推。我装作被撞得很痛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看你一个大女人好意思欺负一个小男生。耗子看着我,说,唐天,我问你。这几天,为什么没有陪白静上自习?

我看了看她说,距离产生美啊!

你少给我装,拜托你不要那么虚伪好不好?耗子长春人,虽然身材长得特曲线美,却从来都没学会婉转这个词的意思。我说,到底怎么了。耗子问我,梁枫和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看着耗子那坚定的目光,我知道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这风是怎么从墙里透过去的呢?

我问耗子说,你怎么知道的。但是,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她的指责。耗子听完,怒火终于来了。

那天她把我骂了狗血喷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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